登基为女帝的第一天,我阉了我的驸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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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“传朕旨意,昭明驸马私通敌国,即刻在殿前施以宫刑,以儆效尤。”
我以绯红唇瓣勾起最妖冶的笑靥,云淡风轻地在百官面前说出这道旨意。
满殿顿时如同炸开了锅,群臣纷纷瞠目结舌,错愕地暗中交头接耳。
对,在他们眼里,我昭明帝姬苏云桥,在登基为女帝的当天,大赦了天下,放了全国的囚犯。
唯独偏偏要阉了我那位曾经的驸马爷。
所有人似乎都觉得我这个举动十分暴戾和荒谬,但百官瑟瑟地面面相觑,却无一人敢替他求情。
我身后是鹰隼司督公霍林深,权倾朝野,手掌重兵,一人下、万人上。
尽管也有闲言碎语说,是我勾引了霍林深,虽然霍林深也是个……不能人道的内监宦官。
但不管怎样,我的确在霍林深帮助下得到了大雍的皇位。
有霍林深支撑着我的底气,所以他们这些老匹夫即便心里再如何觉得我荒谬,此刻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。
“陛下使不得啊!荣文骞再怎么说,也是您曾经的驸马啊,一日夫妻百日恩,如何能施以宫刑啊!”
这不,荣文骞的爹,也就是我曾经的公公兼主子荣尚书,眼看我要阉了他儿子,即便心里对我恨得牙痒痒,此刻也不得不跪下来求我。
我听着他的话,要不是顾及我这女帝形象,当即我就得笑掉大牙。
夫妻?
百日恩?
屁都比这话实在。
我不为所动地轻笑:“国之大业,与朕过往私情何尤?荣尚书是要在群臣面前,教朕如何徇私枉法吗?”
话罢,我当即摔了整整一沓构陷荣文骞的证据书信在朝堂的大殿上,洋洋洒洒散了一地。
“荣尚书自己看看,您教养出来的好儿子,是如何在朕眼皮子底下干这些祸国殃民的丑事的!”
其上白纸黑字,条条框框都是荣文骞伙同穆国通信卖国的证据。
荣尚书匍匐在地上看那些书信,竟然一笔一划皆与他儿如出一辙。
他俨然是从没想到我早在多年的含悲忍辱之下,拓写了他儿子写过的每一个字。
他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,冷汗成串地往下淌:“老臣求陛下对犬子从轻发落吧……”
他除了跪着求我别无他法了,谁让现在风水轮流转,我不再受制于他们荣家了呢?
我看着早已被人打晕了的荣文骞,此刻像一条将死的鱼,鼻青脸肿地被人扔在殿上。
我的眼底波澜不惊,只轻声一嗤:
“荣尚书还是别劝了,过会儿朕的好夫君该醒了,到时行刑岂不更痛?”
荣尚书气的青筋凸出,双拳紧攥,却一句狠话也不敢说了:“……你!”
此刻,一个侍卫突然匆匆跑进店里禀报,神色惶恐不安:“启……启禀陛下,督公回来了!”
糟了,霍林深回来了!
我心中一惊,真是怕什么来什么,我慌得差点儿从龙椅上跌下去。
我不能再等了,我得跟霍林深抢时间,他回来的话,一定不会让我跟荣家对着干。
“快!”我催促道:“左右,拉开荣尚书,即刻施刑,给朕阉了荣文骞这个逆贼!”
“诺!”外头我提前部署好的侍卫以我圣谕为令,分列急忙从外头跑了进来。
随后殿上就有两列握着刀的御前侍卫已经挡住了百官,也擒住了荣尚书。
另外两个得力的侍卫听我一声令下,抓紧时间手起刀落——鲜血霎时淌了满殿。
只不过“咔嚓”一声,晕的半死不活的荣文骞,就在昏迷不醒的状态里丢了零件儿。
丢东西的时候是痛的,荣文骞被痛醒了,冷汗涔涔地看着自己流了一地的血。
“骞儿!”荣尚书泣血般地嚎啕大叫着,“不!”
他们父子目眦欲裂地看着我,像看着地狱里头爬出来的恶鬼。
我垂头看着指尖新染就的猩红蔻丹,如鲜血般红艳,灼目至极。
嚯!畅快!
赶在霍林深回来阻止我以前,大仇得报了,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。
虽然我知道,霍林深饶不了我。
但也无妨,国玺此刻,在我苏云桥手里。
我连眼皮都懒得跟这荣家父子抬一下,只嫌恶道:“拖出去吧。”
我转身,看着百官心有余悸地瑟瑟发抖,赫然甩了甩龙袍的长袖;“退朝。”
“臣等告退。”一个个官员对我避之不及,如乌鸦飞散,弹指间就都跑没影了。
02
我表面云淡风轻,内心慌得一批。
因为霍林深真的回来了。
他很快,我前脚刚踏入昭明宫,他后脚就来了。
气势汹汹,如惊涛骇浪,杀气蓬勃,堪遍及阖宫。
霍林深是鹰隼司的督公,手掌大雍所有的密探和暗卫组织,手下能人异士无数,开战更让敌军闻风丧胆。
此次他出宫带兵征战,镇压穆国大军,屡战屡胜,在民间百姓口中简直将他奉为神祇。
于国家而言,我该对他千恩万谢,但于我自己而言,我对霍林深又爱又恨。
霍林深帮助了我,也操控了我,一直妄图让我凡事都听命于他。
他是唯一一个在皇城和宫闱畅通无阻的人,阖宫的人都怕他,胜过怕我。
我……我也挺怕他。
但我不能怂。
霍林深风尘仆仆地骑着骏马直闯皇宫,前脚才进我昭明宫的大门,就怒气冲冲地喝道:“滚!”
满殿婢仆纷纷慌乱地退了出去,偌大个正殿只剩我和他两个人。
他见了我一如既往地嚣张,礼都不行,眼中腾烧着两簇火焰似的瞪着我:
“苏云桥,你很有出息啊。”
我巧言令色地笑着,倒了一杯为他备着庆功的薄酒,递给他:
“督公谬赞了,还是你征战辛劳,朕替天下敬你。”
霍林深霍然翻腕,一把打翻了酒杯,然后用力捉起我的衣襟,冷声斥道:
“说——谁准你阉了他的?”
我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,我不能怂。我趁着自己还能喘气,冷笑着怼他道:
“朕如今登基为帝,处置个阶下囚罢了,这也要得到督公的允准吗?”
霍林深眯缝着阴鸷的眼打量着我,很诧异从前对他千依百顺的我,而今竟敢怼他了。
我看着他,妩媚地笑着,故意调侃道:“督公那么紧张他做什么,难道你喜欢朕不算,还……男女通吃?”
从前我小鸟依人般仰仗他的羽翼,如今倒敢用他和我过往的旖旎来调侃他。
霍林深眼中分明是怒不可遏的颜色,手中的力气加重了几分:
“苏云桥,别忘了,是谁提携你到这个位置上,你能登基,靠的是谁的兵符。”
“即便朕忘了,督公又想做什么?”我不再挣扎,如旧妖冶地笑着,螓首不知天高地厚地往一边偏着,不屑一顾地看着他笑:“弑君吗?”
我能感觉到,他这次是真的和我生气了,但是,也别想阻止我报仇。
霍林深一把抱起我往寝殿走去,将我一把往榻上一抛,对我欺身压下:
“你自作主张阉了荣文骞,你可知道荣氏不会与你善罢甘休?”
“你才登基一日就这般放肆,可知朝野上下都会因你乱成一团!”
“要除掉荣氏,尚需徐徐图之,连根拔起,你此刻打草惊蛇,简直愚不可及!”
他逼问的吐息温热却带着力量,扑到我的颊上,我避之不及。
他的质问十分清晰有条理,但我沉湎于报仇后的快意,一个字也听不进去。
“那又如何?”
我虽害怕霍林深,但我也不想在登基当天就被霍林深吃得死死的,于是我十分有主见地说道:
“荣氏叛国谋逆,当下是罪臣宗族,朕没让荣氏连坐,已是慈悲为怀了。”
霍林深觉得我油盐不进,眉峰深锁,用他的大掌箍住我的脖颈,压着愠怒幽幽对我道:
“苏云桥,本督再提醒你一句,往后你若是再敢逆我意而行,本督当即便废了你!”
他一字一句好似从牙缝儿里头挤出来的似的。
“好啊,督主若能如此,废黜皇帝只在朝夕之间,往后必载入史册,名垂千古,朕很期待。”
我不怒反笑,信手攀住他的脖颈,宛如一个勾魂摄魄的精怪,狐媚地笑着:
“不若,朕罢了这皇位,做你一个人的史官?您说说,帐内的,还是帐外的?”
我的眼风陡变得凌厉起来,眼中对他亦有恨意,忽地冷声道:
“写你如何手揽重权,恶行昭著,还是传你怎样与朕苟且,篡朝夺位?”
虽然我借他手把江山从荣文骞那厮手中给拿了回来,但大雍本该就是父皇的江山。
重回到我手上,也只能算是物归原主,失而复得,我并不对他感激涕零。
“苏云桥!”霍林深听我重提旧事,当即坐不住了,一把掐在我的腰间,“本督看你是不想活了。”
我不听他威胁我:“督公英明,我是真不想活了。”
我笑他自以为是,眼下我毕生目的都达成了,大仇得报,又岂会畏惧死亡?
霍林深突然松了口气,也不凶我了,反倒把我轻轻扶着坐在榻上,然后阴森幽然地在我耳鬓厮磨:
“本督知道你也不怕死,但是,你若再敢这样肆意妄为,本督就杀了你身边的所有人。”
我捏指成拳,故作冷静地长吁了一声:“我原本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人了,你杀遍阖宫,我也不会皱半下眉,劝你不必枉做小人。”
“是吗?”霍林深起身,幽幽地笑着,“那怎么方才轻狂倨傲的那一声‘朕’,突然变成了这句虚弱的‘我’了?小桥,你此刻,还没到能跟本督对着干的火候儿。”
我目色一沉,不说话了。
是,我的确怕我昭明宫的宫人都因我而死,而霍林深他也做的出来这么残忍的事。
“苏云桥,本督了解你。”他挑起我的下颌,迫我看着他,在我面前收拢他的手掌,如将我这掌中之物囊括起来:“我的股掌,你今生即便是化作了那大罗神仙,也休想再逃了。”
我坐远了些,喘息都已经无法控制的加快了起来:“那我也不能给荣文骞那东西重新装回去了。”
霍林深阴森的笑容离我越来越近,他渐渐拉了帷帐,又逼我做那些他也不能快乐的、无聊的事。
在这之后,当天受命于我阉了荣文骞的那一队御前侍卫,都被他以无能劝谏君上的名义,或多或少地罚了。
我心里谢天谢地,还好他没下杀令。
03
事情后来也如霍林深所料,翌日荣家父子就控制舆论在民间诋毁我了。
有人说,我苏云桥本不是帝姬之尊,从前不过是出身于荣家的家奴,得了荣家举荐才成为父皇的义女,登基为帝就恩将仇报对荣文骞施以宫刑,是背主忘恩。
有人说,我借鹰隼司督公霍林深之手得了权势,在和荣文骞当夫妻的时候就和霍林深做假凤虚凰的戏码,用自己的清誉和帝姬的身份去讨好这个手掌前庭后宫的阉人宦官。
还有人说,我苏云桥登基第一件事就压制荣氏一族,是和霍林深合谋为之,为的是让霍林深手掌天下。
这些谣言,都是我的心腹美化了以后才告诉我的,原话不知道还要有多难听。
我听了只是笑笑,因为,他们说的都对,对的我当真无力反驳,对的简直堪称我完美的自传了。
我的确出身荣家,而且当年我只是个荣家的奴才,一个不起眼的,空有美貌的小丫鬟。
当年的皇帝,也就是我后来的父皇,许是他福薄,或许可能也是不太行……
他后宫佳丽三千,膝下却没有一儿半女。
我苏云桥,是被皇帝收养的帝姬,说实在的,皇帝觉得我是他的福星,要把我留在身边一辈子。
我在九岁那年,就曾救过父皇七次。
他在荣府吃鱼被刺儿卡了嗓子眼儿,我跌了一跤吓到了他,他硬是把细如针尖的鱼骨给咳了出来。
他在醉酒时非要独自到荷花池里头滑冰,池面裂了缝隙他掉了进去,又是我路过不畏刺骨冰冷救了他。
他在宴请大穆使臣的宴会上吃酒席,我走到他身边素银簪子掉菜上了,却误打误撞给他验出了毒……
等等。
荣家为了当大雍最有权势的权臣,伙同司天监造谣说,皇帝的福星一定是个公主帝姬,所以荣家拿我父母威胁我,让我进宫给父皇当帝姬,父皇当时就赐我封号为昭明帝姬了。
我当时想的实在天真,因为我觉得当公主也没什么不好,只是不能跟父母团圆罢了。
当时荣尚书就给我画饼,说只要我乖,一定好好待我父母。
后来我才知道这荣家的老狐狸,一心想当父皇的亲家,所以才留了心思让我当帝姬。
从小就卑鄙到大的荣文骞,在弱冠之际,我刚好及笄。
看我成年了的荣尚书高兴的合不拢嘴,又用我父母逼我,让我去向父皇求赐婚,把荣文骞赐予我做驸马。
还给我提前把话本儿都写好了,我和荣文骞,青梅竹马,恩爱非常,往后必定琴瑟和鸣……
还一通彩虹屁地夸耀他自己那空有一腔阴谋诡计的儿子,让我告诉父皇荣文骞一定会精忠报国。
为了我父母的平安,我不敢告诉父皇这一切都是荣家逼我的。
因为荣家说一旦皇帝知道实情,我全家上下也得按欺君之罪来算,我父母照样儿活不了。
我还头脑一热,真就听了他们的鬼话,我和荣文骞糊里糊涂成婚了。
新婚那夜,荣文骞不顾一切,酗酒以后进了我的闺阁,还把我强行……要了。
那时我就许誓,有生之年我不剁了他那玩意儿,我苏云桥此生,誓不为人。
所以,我就向当年鹰隼司的副统领霍林深献媚讨好,的确是我勾引的他,坊间说的没错。
“昭明帝姬果如传言一般,姿容绝世,国色天香。”他轻轻环抱住我,细细地嗅我青丝上的桂花香。
霍林深很喜欢我,眼里看着我时可是有光的,他也不在意我不是清白之身,反正喜欢我就拥有我了。
他比荣文骞对我好多了。
第一次他接受我的示好,我故意试探他说:“霍统领胆子真大,竟也不怕父皇杀了你么?”
他只不羁地笑了笑:“有陛下的掌上珠昭明帝姬护着我,我怕什么?”
那时的他,一如既往的胆大,不过那时还能比现在收敛几分。
我低声问他:“我觉得荣文骞是个废物,不是个良人,倒不知,霍统领你,可值得我托付吗?”
说是托付,其实也盼着有个人能保护我。
霍林深偏头促狭一笑,反问道:“为何不能?”
他这意思是说,他会保护我的。
我很享受跟霍林深在一起的时光,因为跟他在一起,凡事都像赌博,永远不知道赢的人是谁。
那时我有跟父皇提过,我不喜欢荣文骞了,我想跟他和离,其实我当时想的是,我想嫁给霍林深了。
但我没跟父皇明说,因为鹰隼司的暗卫,从上到下,都是不能成亲的。
后来不知道为什么,霍林深看我的目光越来越冷鸷了,再不热烈了。
或许,是从他也成了个宦官时起——他好似是执行什么任务失败了,所以被我那父皇施以宫刑。
但是相对而来的,倒是他受了宫刑的翌日,被提拔成了鹰隼司正统领,大家喊他:
督公。
我深深替他遗憾着,因为这种欢愉他再也没有了,可他竟然告诉我,无妨。
后来我们又时不时地以其他方式温存着,他也一步步帮我布局和夺权。
04
我复仇的机会来的波折,却也很快,有霍林深的帮助下,简直一路顺遂,畅通无阻。
上个月的时候,荣文骞趁着霍林深带兵出征打西北的穆国,荣文骞趁机而入毒杀了我父皇。
他假称父皇重病不朝,因着他是我的驸马,所以顺理成章地当了监国,就快把荣府变朝堂了。
掌权了的荣文骞更是恣肆不已,得意忘形地跟他老子荣尚书一起畅饮说当年的“丰功伟绩”被我偷听到了。
那时我才知道,我父母早死于荣文骞父子之手,在我获封昭明帝姬第二天,他们就狠下杀手了。
我是万万没想到,我委曲求全这么多年,却再也无法和父母团聚了。
这一切都是荣家父子人心不足蛇吞象给我招致的苦难。
“荣文骞,你不得好死!”
知道真相的我拿着匕首要和荣文骞拼命,却力有不逮,被他制住。
荣文骞苛待我,打我,快把我折磨死了,而我垂死的时候,霍林深不在宫里。
我好想他,那个我放在心里爱了许多年的人。
勾引利用他复仇是假,与他温存缠绵爱他才是真。
他大概也爱我吧。
我濒死之际,我的心腹婢女拼死出宫去给战场上的霍林深送消息。
霍林深当即马不停蹄地往回赶,一路上,跑死了三匹马。
他返程一路披荆斩棘,杀回大雍闯进荣府的时候,脸上还有未干的敌军的血。
“小桥……”他轻声唤我,一把将虚弱的我打横抱起。
荣文骞见杀红了眼的霍林深,吓得屁滚尿流,我若再有半分力气,必定一刀结果了这狗贼!
霍林深抱着我走出不见天日的荣府,我绝望地看着他,甚至带着质问的意味:“你……为何,为何不杀了荣文骞,为何不替我杀了他!”
他抱着我大步流星地往外走,看也不看我,漠然道:“现在不是时候。”
我倍感委屈地哭出了声:“何时是时候?霍林深,你是不是在敷衍我,骗我,拖延我!”
他惜字如金地回答我:“不是。”
我不知哪里凭空来的力气,我用力地打他的肩:“你就是在骗我,你们都骗我!”
听着我叫喊的声嘶力竭,霍林深面不改色地说:“闭嘴。”
到门口的时候,荣府的侍卫不敢拦他这杀神,纷纷举着刀剑不敢上前。
霍林深朗声在众人眼前光明正大地抱着我走了出去,他一边走,一边对荣文骞的走狗们喝道:
“滚回去告诉荣文骞,胆敢再碰昭明帝姬分毫,本督让他监国变殉国!”
他还是要走,因为西北战事在即,霍林深已经属于为了我乱了军纪了,若再不回去,军心必乱。
只不过他是把我送回了昭明宫,皇宫是霍林深的地盘儿,有他诸多的亲信。
对我而言,昭明宫是最安全,也是他最放心的地方。
“为何……为何还要走……”我迷蒙地问他。
“小桥,军国大事上,我不能懈怠。”他认真地看着我,蜻蜓点水地吻了吻我的额头,“如果你能好起来,不妨与我赌一赌,赌你可否能趁我凯旋回朝时,利用我留给你的这一支鹰隼司的亲军,自己站起来。”
我心底全是恨意,只笑道:“我若能做到,可能杀了荣文骞吗?”
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:“你先能利用好这一支皇帝亲军再说。”
他没想我能做到的,他没想过的,你看,到底还是我赌赢了吧。
霍林深走后,我才知道,他并非只留给我一支军队,而是把整个皇帝亲军鹰隼司都交给我了。
那兵符能号令所有鹰隼司的暗卫和精兵,这是荣文骞做梦也想得到的东西。
荣文骞以为天下的男人都如他一般自私,他没想到霍林深会把鹰隼司的权力交到我手上,然后他单枪匹马地赶赴西北战场,以至于荣文骞再忌惮他,也不敢截杀他。
原来,霍林深这一次冒死回来,是让我在这个节骨眼儿利用鹰隼司的势力登基的。
从某种意义上来讲,在大雍的都城作战,鹰隼司比四方将领还要重要。
因为皇宫内有许多的密道,只有鹰隼司这皇帝亲军才知道。
就在昨日,听说霍林深大胜西北穆国,荣文骞更是迫不及待想赶在霍林深班师回朝前登基。
荣文骞已经给自己做好了一件龙袍了,得意忘形地在荣府照镜子的时候,我派鹰隼司把荣府团团包围,围得水泄不通,严令看好每一个人,封锁了父皇已逝的消息。
“给本宫打这个弑君谋逆的狗贼!”我一声令下,鹰隼司的精兵就把荣文骞按在地上用棍棒往死了打。
我吩咐,给荣文骞留一口气儿就行,晕不晕的不重要。
今日一早,我着一袭帝王专享的明黄——是霍林深提前命人按我的身量体裁制好的帝冕龙衮。
我到底还是抢先荣文骞一步,临朝登基为帝了。
“吾皇万岁,万岁,万万岁!”群臣百官皆跪拜在我眼前,声势堪称绵延十里。
我听着山呼万岁之音,心中很疑惑,霍林深若是不信我能做到,为何还要早早给我备下这龙袍?
他若信我能做到,为何又猜不到我会杀了荣文骞?
还是说,他没猜到,我会拿宫刑折辱荣文骞?
我不解,但我等着这一日已经许久了,尤其我一早就准备好了那些嫁祸荣文骞叛国的证据。
所以我顺理成章地抓了他,阉了他,我还特意让荣尚书上朝,看着我弄得他儿子不能人道。
我报了仇,但一开始答应帮我报仇的霍林深,突然回来以后,却嫌我动摇国之根本了。
我知道西北的穆国总是对我大雍图谋不轨,朝中百官大多主和,唯独霍林深和荣文骞主战。
我重重打压了荣家,往后朝上,也就不可能有人跟霍林深一起主战了。
我也知道霍林深打江山不容易,但我含悲忍辱被荣文骞欺负了那么多年,便容易了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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